美国创新产业发展的启示(一):如何孕育创新重镇?

众所周知,美国是创新大国。 波士顿(Boston),旧金山(San Francisco),圣荷西(San Jose),西雅图(Seattle),圣地亚哥(San Diego)是美国五大创新重镇。 从2005年至2017年,美国创新产业逾九成增长都源自这五大重镇,美国投身于创新产业,在此五大重镇工作的全国雇员占比也从2005年的17.6%增至22.8%。 这里所指的创新产业发展,主要是与科技(STEM)创新(当中涉及通讯科技,数据处理,软件研发,航天科技等领域)相关的研究与商业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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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美国著名智库布鲁金斯学会(Brookings Institution)与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(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Foundation)却在2019年12月共同发表近百页报告THE CASE for GROWTH CENTERS-How to spread tech innovation across America,指美国创新产业发展聚集(agglomeration)于上述五大重镇并非好事,坏处至少有三:第一, 随外来人才涌入,这五大创新重镇已变得拥挤,其生活成本亦随之而上涨,当地居民生活压力有增无减;第二,美国国内发展不平等问题由此变得严重,「落后」州份愈加需要面对人才流失等社会问题,这既关乎公义(just iceice)问题,也有可能会演变成美国国内政治风暴;第三,在全球化趋势之下,美国创新产业发展若要持续发展,以色列的特拉维夫(Tel Aviv)乃至亚洲大城市都可成为新的替代发展基地,这对美国而言并非好事,原因是国家技术与人才会因而外流。

报告建议,美国政府不应再迷信市场能自动有效分配资源的神话,应更积极介入市场,主动孕育美国新的创新重镇。 报告以三大标准筛选美国国内创新重镇2.0选址,筛选标准分别为:第一,不考虑已发展成熟的既有大城市(例如华盛顿与纽约);第二,仅考虑远离上述五大美国五大新重镇之州份;第三,潜在选址的人均科研经费,人才,专利数目表现。 美国威斯康辛州首府麦迪逊(Madison)被选为最具潜力的美国新创新重镇。

或者可以说,这份报告更值得参考之处,也许不在于其建议的美国创新重镇2.0 新选址名单。 报告主要探讨的问题,其实也是经济社会学(Economic Sociology)的恒常研究题目—创新重镇成形,究竟是各种因缘际会之下浑天而成的结果,还是政府自上而下积极干预与规划的产物? 报告的研究文献回顾似乎倾向认为,创新重镇是在特定时空下的意外产物,且具自有永有特质,在他地不易被复制。 报告指出,创新重镇成形过程有两大特点:第一,路径依赖(path-dependency)是这些重镇得以聚拢人才与资金的重要推因。 在社会科学学说之中,路径依赖理论强调制度变迁源起的偶然性。 上述五大创新重镇的源起与发展同样不乏偶然性—例如,全球首富比尔盖茨(Bill Gates)是西雅图人,在西雅图设立微软(Microsoft)总部,这继而成为推动西雅图创新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。 硅谷(Silicon Valley)的发展也受惠于冷战时期美国政府接连不断的投资;第二,创新重镇能否成形,更取决于当地持续创新的能力而非当地经济成本。 当地要具有持续创新的能力,便需具备持续汇聚各种人才与资本的条件。 希望到硅谷工作的人,他们更在乎的也许不是个人经济收益,而是他们能否从中增加阅历,得到启发。 归根究底,报告论及的,其实是有关地方创生(place-making)的问题,这对展望香港前路也有启示。  2019年10月,香港初企MioTech联合创办人涂鉴彧在《日经》(Nikkei Asian Review)发表文章,谈他从美国硅谷到香港创业的故事。 对读他的文章与这份报告,大家也许会有更多体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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